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億翰智庫股票代碼

發布時間: 2024-11-14 02:15:22

❶ 奧園爆雷:一家千億房企的浮沉樣本

走鋼索的房企陸續踩空,這次輪到奧園


文 鄭慧 龐敏

編輯 劉建中


「躺平」,是外界給中國奧園 (3883.HK) 貼上的標簽。


其實,在確定無法歸還美元債之前,奧園掙扎了兩個月。其間,三大評級機構不斷下調其信用評級,各種負面消息與自救行動相互交織。但最終,兩筆本金合計6.88億美元的離岸債務到期,成為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


奧園是一家老牌房企,大本營位於廣東,是中國內地房地產企業前30強之一。其共有三個上市主體,分別為中國奧園 (3883.HK) 、奧園 健康 (3662.HK) 和奧園美谷 (000615.SZ) 。


2021下半年以來,監管變化、頭部房企暴雷等因素帶來的市場端和融資端雙重收緊,讓更多地產公司陷入流動性困境。 危機已從「三道紅線」評價體系裡的紅橙檔,逐漸蔓延至黃檔,乃至綠檔企業。


財務看似 健康 的黃檔企業為何也爆雷?奧園是一個典型樣本。外部環境極速惡化是不爭的事實,但奧園爆雷卻與自身虛弱脫不了干係。


高速擴張的過程中,實力沒有跟上野心,讓奧園積累了諸多問題。其發展十分依賴外部融資,且高利率的非標融資佔比較高,隱形負債問題突出。2020年踩錯行業節奏後,土儲又難以形成高質量現金迴流。《 財經 十一人》還發現,其2020年財報存在一些疑點。


倘若地產市場沒有瞬間入冬,奧園的問題也會逐漸暴露。只是過程會更加溫和、隱蔽。



錢多多為何還不起債


單從財務數據來看,奧園似乎不應該這么快倒下。


2021年中報顯示,奧園一年內到期的有息債務約521.7億元,而賬面現金及等價物約683.2億元。扣除受限制資金159.6億元,仍剩餘約523.7億元資金,完全可以覆蓋其短期有息債務。


這是很多房企面臨的共同問題:賬面上趴著數百億資金,卻還不了數十億的債。


《 財經 十一人》綜合採訪發現,主要原因如下:


其一,地產公司調表手段繁多。房企往往在年中、年末等關鍵節點,通過各種方式匯集資金,時點過了之後便將資金歸還,導致賬面資金虛高。


其二,預售資金監管整體趨嚴。房企迴流到賬面的資金,能動用的部分並不多。


其三,上市公司披露的年報,是合並後的情況,而資金可能主要集中於子公司項目,真正可歸集到母公司用於還債的有限。


這些企業實際可調用的資金,遠不及賬面披露。


值得注意的是,奧園的賬面現金及等價物,占總資產約20%,這個比例,在前50房企中排名第一,前50的均值約11.12%。(前50即克而瑞2021上半年銷售排行榜前50家的上市房企,下稱「前50房企」)。


這個數據從側面反映了,相較於自身體量而言,奧園其實存儲了更多的資金。但為何仍然無法還債?《 財經 十一人》就此求教奧園,奧園稱目前無法回復。


雖然奧園危機是去年11月才暴露於大眾視野,但是其危機在2021上半年就已萌芽,自救行動也早已展開。


現金流量表顯示,2021上半年,奧園經營活動現金凈流入20億元,投資活動凈流入212億元,而籌資活動凈流出122億元。較往年變化明顯。



這幾個數字粗略勾勒出了奧園在2021上半年的整體情況:經營上努力回血,減少拿地;投資活動大幅減少,甚至可能在抽回資金;融資方面壓力巨大,融到的錢遠少於歸還的錢。


奧園某區域中層員工李曉(化名)告訴《 財經 十一人》,集團資金緊張,早在2021年初就有端倪。最明顯的是,拿地標准越來越嚴格。2021年起,奧園在拿地、收並購上愈發謹慎,對項目開發周期、回款測算、現金流最大值等指標卡得十分嚴格,尤其重視現金流測算。


「原先我們報十塊地,總有一兩塊有點兒眉目,報二三十塊,總能拿一塊。但後來明顯感覺這個比例越來越低」,李曉說。他還提到,整個2021年,全公司都在拚命回款,打折力度較大,以價換量,銷售考核要求十分嚴格。


據《 財經 十一人》粗略統計,奧園披露的土地儲備中,2020年度新增的項目數大約有100個,而2021上半年,僅新增了10多個項目。


奧園在融資側失血過多。前50房企中,有18家2021上半年融資活動現金為凈流出,奧園凈流出122億元,僅高於陽光城(-129億元)、富力地產(-188億元)、藍光發展(-233億元)、綠地控股(-370億元)和中國恆大(-374億元)。


經營側回血有限,奧園在投資側盡力挽救。2021上半年前50房企中,僅有5家公司的投資活動現金為凈流入。奧園凈流入212億元,遠高於排名第二的美的置業(112億元)。


進入下半年,恆大危機引發一系列連鎖反應,消費市場和資本市場對房企負面信息十分敏感。「信心」變得愈發珍貴而又脆弱。 11月初,惠譽在一份下調奧園信用評級的報告中指出,盡管奧園於2021年7月發行了18億元人民幣境內債券,並在10月進行了3.99億港元股票配售, 但是現在基本沒有資本市場融資渠道。



自身造血能力有限,外部又停止輸血,出售資產也需要時間,面對1月份到期的兩筆大額美元債,奧園掙扎了一段時間,最後爆雷。上述兩筆美元債合計約44億元人民幣,分別於1月20日、1月23日到期。


「如果不是剛好今年1月份到期,而是再遲半年到一年,奧園或許能挺過去。現在這個形勢之下,哪怕一家相對優質的房企,遇上一筆超大額債務到期,也未必過得去。」一位私募基金地產投資人對《 財經 十一人》評價。「當然,奧園自身底子差,肯定也是一個問題」,他隨即又補充道。



體弱的黑馬


奧園踩錯了行業節奏,在頂部下行階段,仍然以收並購為主要手段,大舉擴張,且大量布局下沉市場和沉澱資金的舊改項目。


2015年,奧園合同銷售額152億元,排名68。2016年起,開始高速擴張。2019年,奧園終於迎來自己的高光時刻——銷售額破千億,進入前30強。



2016年之後,高周轉、高杠桿成為房地產行業的一種普遍 游戲 規則。多數房企藉此高速擴張,奧園只是其中之一。「全國大部分城市, 從2015年到2019年房價幾乎翻倍,如果在這個時候沒有相應的擴張,反而說明企業看不清大勢」。 上述投資人稱。


但到了2020年,政策收緊前夕,奧園還是沒有暫緩腳步,繼續激進擴張。


2020年度,奧園新增土儲約2015萬平方米,同比增加25%,拿地支出達到450億元,超過預算350億元。從現金流來看,2020年度,奧園的投資活動現金凈流出425億元,融資活動現金凈流入476億元,這兩個指標的規模,在前50強房企中均排名第二。


發展這些項目,後續還陸續需要資金投入。而當年8月,監管層開始用「三道紅線」限制房企加杠桿;12月底,限制銀行業金融機構涉房貸款的「兩道紅線」發布,房企融資來源進一步收緊。這些政策及後續引發的連鎖反應,改寫了房企舊有的 游戲 規則。


融資收緊後,房企無法延續借新還舊的套路,更需倚重真實的經營活動。但奧園自身的造血能力相對較弱。惠譽在2020年10月的一份報告中曾指出,奧園的業務對低線城市滲透較高,且與相同評級的房企相比,商業地產業務比重較大,更易受到行業下行風險的影響。


彼時,惠譽給奧園的評級為BB,與旭輝、龍光相同。奧園的合同銷售平均售價約為每平方米10,022元人民幣,低於同級房企13,500元~17,000元人民幣的水平。


綜合來看,奧園的土儲布局偏下沉,廣而不深。參考億翰智庫整理的2020上半年末數據,奧園在一、二線城市的土儲建面佔比約為37.6%,在三四線城市的土儲建面佔比約為62.4%。(《 財經 十一人》調整了部分二線城市分類)除了大本營廣東之外,在其他地區城市的深耕力度不足,奧園進駐的90餘座城市中,有80多座城市土儲佔比均不超過2%。


惠譽還提到,2020年,奧園商業地產產品占可售資源的23%。而與住宅地產相比,商業地產的去化率更低,也更容易受經濟周期的影響。


一位內部人士告訴《 財經 十一人》,奧園在三四五線城市拿了較多項目,商業項目質量不高,回款緩慢。另外,奧園旗下的縣域集團、文旅集團,在諸多小縣城拿了幾十個項目。雖然地價低,壓占資金不多,但仍然存在一定的杠桿率,由於市場不佳、房貸下不來,這些項目後續銷售-回款周期較長。


另外,奧園近幾年大力推行舊改業務,項目數從2018年末的16個快速增長至2020年末的60多個。這些舊改項目主要集中在大灣區,質量高,毛利可期。但問題是,舊改周期長,前期需要沉澱資金,更無法在短期內給公司回血。其境內發債主體奧園集團的資料顯示,2020年末,舊改基金約占其少數股東權益的三分之一,約為136億元。


上述奧園人士認為,奧園過去幾年發展得過於激進,但資金、管理、產品實力均還不夠強,沒跟上業務的快速擴張,內部出現諸多漏洞。


首先是組織架構的問題。2021年3月之前,奧園旗下分為地產、商業地產兩大集團。這兩大集團相對獨立,各自為戰,有如賽馬一般你追我趕,相互較勁。雖然賽馬機制有助於擴張,但兩套班子的設置,一來使得人員結構復雜、冗餘,增加溝通成本、降低運營效率,二來也增加了資金風險。「你兩年翻了一番,那我也得翻一番,大家在拿地上變得非常激進,資金使用效率難免出現問題。」該人士稱。


其次是項目管理上的粗放。收並購是奧園賴以擴張的重要手段。但不重視市場可行性研究,前期研判粗放,使得奧園較容易在收並購項目上踩坑。



李曉的感受是,很多時候,市場研究部門的人沒能堅持自己的判斷和立場,而是不斷為投拓部門、區域負責人讓路。


有些項目從市場的角度來看不應該收購,但最後還是被拿下。甚至,為了配合將測算數值做得漂亮,市場部門預估的銷售周期可以從18個月改成14個月,售價可以從一萬五改到一萬七。「激進擴張的時候,房企多少都有這個問題。但20個項目有2、3個是這樣的,還能夠運轉下去,如果有10個項目都這樣,公司是背不動的。」李曉說。


另外,激進擴張的幾年裡,奧園不斷招兵買馬,但進來的人魚龍混雜。李曉感受到,同一類型、級別的崗位,有些同事素質高,像開飛機的,但也有很多同事,連駕照都還沒拿到。更不用提混進來的投機分子,貪污腐敗,項目本身賺不了錢,自己卻可以賺得盆滿缽滿。人員素質對不齊,導致很多時候,業務無法保持在統一的較高水平。



隱形的債務


窟窿究竟有多大,不能只看賬面情況。水面之下,隱形的有息債務早就暗流涌動。而這些隱性債務,往往在出現問題時才會進入大眾視野。


比如,去年11月,奧園集團被曝出一筆6590萬元的信託貸款違約。 這筆名為「申萬菱信資產-惠聚2號集合資產管理計劃」的信託,是惠聚系列的一個產品,於11月12日到期。系列中的另外3個產品,於當年12月到期。


這個資管計劃的底層資產,實際可能是奧園系公司之間的往來款項。


理由如下:公開信息顯示,惠聚2號主要用於「折價受讓供應商持有的對奧園集團並表公司的應收賬款債權」,由奧園集團提供連帶責任保證擔保。惠聚2號由珠海保稅區啟恆物流有限公司舉借,而奧園旗下的廣州弘凱置業有限公司,持有啟恆物流60%股權,也就是說,啟恆物流實際上也是由奧園控股的公司。




公開裁判文書顯示,2021年11月16日、2022年1月12日,申萬菱信對於奧園集團等相關主體,分別向法院申請了約2.07億元、0.96億元的非訴財產保全。


再比如,12月份,奧園理財產品爆雷時,其自行披露稱,公司相關的基金和定融產品總額約60億元,第三方公司管理的定融產品約24億元。


2020年初,曾有做空者發布報告,詳細分析了奧園的明股實債及自融問題。其在報告中指出,奧園的非控股股東權益主要由廣州奧園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珠海鼎盛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和不同的信託、保險以及投資公司構成。其中,廣州奧園股權投資基金管理有限公司是奧園子公司,涉嫌自融。而種種跡象表明,珠海鼎盛也與奧園存在關聯關系。


明股實債與自融,對房企來說是心照不宣的「秘密」。隨著房企不斷爆雷,這些曾經隱秘的操作逐漸暴露。


明股實債的主要隱患有兩點:其一,負債率指標計算容易失真,影響對公司風險的判斷;其二,實際應該作為利息支出的財務費用,並不會體現在利潤表中,影響對企業真實盈利水平的判斷。


中國奧園少數股東權益占總股東權益比例約66%,在行業內屬於較高水平(前50均值約45%),而其少數股東損益佔比,始終維持在20%以下。 一直以來,都有人對此提出質疑。而奧園的解釋是,由於項目投入到結算會有2-3年周期,預計2020年將會有改善。但從數據來看,這個改善不太明顯。



花樣百出的融資方式,體現了奧園對於資金的渴求。奧園自身資金實力不強,發展高度依賴外部融資,且高利率的非標融資佔比較高。 參考聯合資信的評級報告,2020年底,其境內發債主體奧園集團的信託及其他融資佔比約為47%。過去幾年,奧園披露的平均融資成本在7.2%~7.5%,與同行相比偏高。2020年,億翰智庫監測的50家房企,平均融資成本約6.11%。


李曉對此感到無奈。 面對動輒13、14個點的非標融資利率,地產項目的運營就像走鋼索一般,理想狀態下,凈利率可以達到5%~8%,但稍不留神,利潤就會被吃空,甚至虧本。 自有資金佔比高,融資利率低的房企,潛在利潤率更高,經營上也就有了更多騰挪的空間。但對於底子薄,又高速擴張、渴求資金的房企而言,只有不斷提高周轉,一個鍋蓋蓋五個,甚至十個鍋,才能提高自有資金的回報率,但風險也隨之疊加。



疑點重重的2020


《 財經 十一人》發現,奧園身上還存在一些疑點。


其一,近兩年,這家公司依據賬面數據推算的回款金額,與綜合其他披露計算的結果相去甚遠。


一般來說,將預收款項當期變動,與營業收入加總,可以得到當年預收款項的實際增加。對於地產公司來說,這個數值大致與當年的回款金額相近,會有一定誤差,但差異不會過大。


從下表可以看出,2020年與2021上半年,綜合奧園權益銷售額與回款率,得出的回款金額,與報表數值推算的結果差異較大。



即便考慮到奧園在此期間處置了部分子公司,這個差異仍然讓人難以接受。以2020年為例,當年奧園出表公司合計約有75億元預收款,即便加上這75億元,仍有近300億元缺口(844-474-75=295)。


對於這個差異,有幾種可能的解釋方向:


一是奧園的合同銷售額虛高。對房企而言,合同銷售額是一張最直接、響亮的招牌。提高排名,甚至沖擊千億,意味著名聲、榮譽,也意味著更多的融資機會。2019年7月、2020年3月,中國奧園先後兩次遭到做空,做空者均對其銷售額的真實性提出質疑。


二是奧園的真實回款率或權益比例低於披露數據。


三是當前財務報表或許已不能准確反映奧園的整體情況。假設奧園披露的全部數據均真實可信,以2020年為例,奧園當年全口徑的回款金額約為1130億元,而其合並范圍內的推算回款金額約為474億元。也就是說,若不考慮權益比例,當年,奧園有高達656億元的回款均發生在表外。


2020年,奧園參與的合資項目數量從2019年的10個增至90個,為合資公司提供的擔保從2019年的80億元人民幣升至240億元人民幣。


前述奧園內部人士透露,有時候,明面上的負債減少,其實是轉嫁到了合作方,以合作方的名義貸款,公司為其提供相應擔保。受訪的投資人也指出,這是地產公司在降低表內負債時會採取的一種操作。


這意味著,奧園的財務報表或許已不能准確反映其整體情況,其真實的負債規模也愈發成謎。


其二,奧園將多家子公司「處置」給了一家可能存在關聯的公司。


2020年度,中國奧園毛利率下滑明顯,凈利率卻略有提升,主要得益於其非經營性損益。其中佔大頭的,分別是18.4億元的匯兌損益,和12.28億元出售附屬公司的收益,兩者合計約占當年稅前凈利潤22.54%。


《 財經 十一人》發現,當年中國奧園處置子公司的多個處置交易的對象為同一家公司,而這家公司又與奧園存在千絲萬縷的關聯。


據年報披露,中國奧園2020年處置了50家附屬公司。這些公司之間存在控股關系,如果剔除掉被控股的公司,則剩餘34家,其中有6家公司的處置沒有交易對價。我們將剩餘的28家公司視為其當年出售的主要附屬公司。處置完這28家公司後,奧園仍然持有51%及以上股權的,有19家,佔比近70%。


一般來說,持股51%及以上,說明對這家公司具有控制權,需要考慮將其納入合並范圍,自然也不能算做出售附屬公司。但是,很多地產公司會以公司章程規定為由,說明自己不能「單獨控制」這家公司,從而實現附屬公司的「出表」,奧園這次也給出了同樣的理由。


然而,事實恐怕並非如此。從下表可以看出,一家叫做「廣州晟益房地產有限公司」(以下簡稱「廣州晟益」)的接盤方,當年入股了奧園的十家附屬公司。彼時,廣州晟益成立不到一年,其法定代表人吳鵬飛,正是珠海鼎盛的法定代表人。廣州奧晟投資有限公司,也成立於2020年,現已是中國奧園的全資子公司,其初始董事之一也為吳鵬飛。


另外,《 財經 十一人》並未查到其中三家公司的股權變更信息,不知其股權當年究竟出售給了誰。目前,這三家公司仍由奧園100%持股。



奧園集團的發債資料顯示,截至2020年底,多家出表公司所涉及的地產項目,奧園享有的權益仍為100%。



《 財經 十一人》就上述疑點咨詢中國奧園,奧園稱暫不回復。



自救之路


爆雷之後,訴訟接踵而至。公開信息顯示,其境內地產業務運營主體奧園集團,目前已因三個案件成為被執行人,被執行總額金額合計約21.64億元。


貝殼研究院分析師潘浩指出,奧園與其他陷入危機的房企類似,在整個流動性系統中,先是一個齒輪卡住了,由於缺乏信心的潤滑,故障又不斷傳導至其他聯動的齒輪,最後導致系統全面失效。


現在,奧園需要盤活這個系統。


在其官宣境外債務重組後,市場陸續有消息稱,山東某康養地產國企有意成為中國奧園控股股東,廣東粵海置地、越秀地產等公司也在考察中國奧園位於廣州、珠海地區的項目。截至目前,公司未公布重大實質性進展。


據智庫媒體REDD消息,市場傳聞的某康養地產國企,或為山東國欣頤養集團旗下的中垠地產。


奧園與中垠地產在2020年建立合作關系。奧園旗下的深圳市實業發展有限公司,持有中垠地產40%的股份。中垠持有濟南陽光壹佰房地產公司51%的股權,而濟南陽光100國際新城,是2020年新出現在奧園披露土儲中的項目。同年,奧園還新增了「濟南中垠廣場」、「濟南中垠御苑」等項目。


幾位受訪者均表示,國企的決策流程一般較為復雜,這筆潛在的戰投目前看來仍然存在不確定性。另外,與整體出售股權相比,出售單項資產可能更為高效。一般來說,股權收購面臨更大風險,尤其是當公司信用出現了問題,金融機構、戰投方更需要全面、詳細盤查底層資產,摸清各種隱性債務。因此,他們往往更願意直接收購優質資產。


而目前,對於陷入危機的房企而言,出售資產也是個艱難的博弈。上述投資人提到,一些收購方在談判時,會將折扣打得極低,甚至只是略高於這個項目的有息負債。比如,一個可售20億元的項目,投入的10億元中,有7億元開發貸,那麼收購方會從8億元開始報價。而不想賤賣資產的房企,往往無法接受這樣的條件。


對於奧園來說,通過處置資產降負債,還可能面臨另一重潛在壓力。惠譽指出,少數股東權益佔比較低的房企,可以通過處置項目權益來降杠桿。而正如前文所說,奧園的少數股東權益佔比較高,這降低了其財務靈活性。


無論如何,目前進入ICU的所有房企,都非常需要向外界釋放利好信息,以維系脆弱的信心,獲得喘息空間。


作者為《 財經 》產業研究中心研究員和實習生

❷ 「野蠻人」姚振華是如何煉成的


寶哥說

給姚振華一個杠桿,他曾撬動「地球」


「姚振華的長相顏值不高,加上王石的一番描黑,讓這個人的匪氣一覽無遺」。於公眾的首次亮相時,日後因「寶萬」之爭天下聞名,被譽為「野蠻人」的姚振華,氣勢非凡。

縱觀中國資本市場的發展史,兇猛、強悍是「寶能系」留下的獨特標志,而這群人在2015年引爆的寶萬之爭,已成為A股 歷史 中的一段傳奇。

其中,傳奇的關鍵人物:姚振華,並沒隨著寶萬之爭落幕淡出人們的視野。相反,逐漸從資本市場退出的姚振華開始「死磕」實業。近年來,姚振華的每一次動向,都牽動著世人的神經。

只不過,這位曾經讓王石無比頭疼的男人,多年後,回想曾經在資本市場風頭無量的「寶能系」鐵軍,驀然回首,只剩當下員工堵在寶能辦公大樓下追要工資的窘境:

姚振華的實業夢,是問號,還是句號?


01

「野蠻人」的高光往事


姚振華一戰成名於2015。

那是一個混沌的時代,有關於資本、監管、行政力量、暗箱操作等多重力量含混在商業與股市之間,共同創造了一場技驚四座的爭斗。

那年7月,姚振華以兇猛的姿態,通過前海人壽、鉅盛華及華旗下幾個資管計劃在二級市場買入萬科股票,最高時收購了萬科24.26%的股權,成為萬科第一大股東,掀起了「寶萬之爭」。



隨著「寶萬之爭」打響,姚振華迎來了人生最高光時刻。

彼時,姚振華巧借資本杠桿,意圖一舉將萬科創始人王石掃地出門。隨後,王石則開始了「兇猛」的反擊,動用了諸多非市場力量「狙擊」姚振華。

這一場被譽為中國資本市場上最驚心動魄的戰爭,最後,並未誕生真正的贏家。

爭斗中動用非常規手段,導致萬科股價暴跌,被散戶臭罵的萬科創始人王石幾年後黯然退場;而對於姚振華來說,他最後也未能拿下萬科控制權,甚至被同行評為「野蠻人」。

但是隨後幾年,姚振華在萬科成功套現589億元悄然收場,開始在資本市場上所向披靡,他的高光時刻仍在延續。

姚振華是如何煉成的?

時間往前。 姚振華靠搞菜籃子工程起家。 積累了第一桶金後,開始向商貿、物業、房地產游擊。2000年,姚振華成立寶能投資集團。

公司成立後,姚振華立馬幾百億資金進行炒房,這些募集到的大筆資金被他全押注在房地產,這是他人生第一次豪賭。

此後幾年,隨著國家政策陸續開放,尤其對深圳特區的城市規劃建設,踩在風口浪尖的姚振華實現了巨大且誇張的財富飛躍。他狠狠的大賺了一筆。他當時投資的房產,每年光收租就可躺賺20億。



這些錢,也成為了姚振華日後在資本市場橫行無忌的重要籌碼。

實際上,在「寶萬之爭」正式開始前的一年,一條重要政策的出台,給一向擅長把握機會的姚振華帶來了前所未有的機會。

2014年8月,國家發布「新國十條」——《關於加快發展現代保險服務業的若干意見》,提到「促進保險市場與貨幣市場、資本市場協調發展。進一步發揮保險公司的機構投資者作用,為股票市場和債券市場長期穩定發展提供有力支持。」

姚振華迅速領會這一指示,以前海人壽為平台,在A股進行了一系列投資。2015年兇猛增持萬科股份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姚振華通過前海人壽,重金300億元以上買入多家上市公司股份。

從早期控股寶誠股份,到之後華僑城、中炬高新、韶能股份、明星電力、中國金洋、南京百貨、南玻集團、合肥百貨,姚振華與部分資本玩家炒殼炒概念股不同,他的目標多是A股相對優秀的企業。

但是,姚振華在二級市場上大舉圍獵多家上市公司的投資行為,卻遭到了已經投案自首的劉士余的攻擊。言辭激烈處,劉只差點名道姓指責姚振華為野蠻人、害人精。

再到後來舉牌格力,姚振華更是被最狠的女強人董明珠怒斥為「破壞實業的千古罪人」。 隨後,董明珠直接強制行政命令前海人壽退出格力電器股權。



但即便如此,如今再看姚振華當年的投資風格 ——他的強悍之處,就在於一擲千金,敢啃硬骨頭。不可否認的是,這種膽識也讓他悶聲發了大財。

細看那些年的胡潤百富榜,姚振華從2015年的200多名上升至2016年的第四名,姚振華的財富在一年翻了9倍,總財富一度達到1150億元!

胡潤曾經感嘆:姚振華財富平均一周漲了20個億。

彼時的姚振華46歲,與同齡的馬化騰站上了同一財富高度。

而到了2019年,姚振華連續減持萬科股份至5%以下。「寶萬之爭」迎來謝幕。

萬科一役後,姚振華曾公開表示:「我是一個知識分子,乾的都是踏踏實實的事。」

從此,姚振華自稱要堅持做實業、尊重市場、實業報國。這是他一直希望得到的評價。

可是,姚振華的故事沒有按照劇本往下走。


02

沒落只在一瞬間


回顧姚振華近年來的表現,曾有觀點指出:

本可以靠房地產和炒股賺快錢的姚振華,卻選擇了做實業這一條最艱難的路。

近年來,寶能集團再次開啟快速擴張的序幕,但擴張方向發生了重大變化。 「野蠻人 」姚振華在新能源 汽車 領域掀起了一波新的「野蠻潮」,意圖復制在金融地產領域的輝煌。

2017年前後,入主萬科失敗的姚振華,或許是自尊心受到了打壓。在被禁入保險業十年後,他下定決心投身於造車事業,誓言要助力民族 汽車 工業崛起。

隨後,寶能集 汽車 先後收購南玻集團、中炬高新、韶能股份等 汽車 零部件企業,又一舉拿下觀致 汽車 、長安標致雪鐵龍控股權,前後豪擲千億元才完成對寶能 汽車 產業鏈的布局。

姚老闆的藍圖雖畫的好,但被其寄予厚望的觀致 汽車 銷量卻屢創新低。

2019年,觀致 汽車 售出22695輛,同比暴跌63.4%;2020年銷出13590輛,同比下降47.52%;2021年第一季度觀致 汽車 更是僅售出一千餘輛。

另一方面,據相關資料顯示姚振華自主研發的寶能 汽車 ,多年來更是連量產也做不到,部分基地甚至長期在施工與待工狀態徘徊。

據統計稱,寶能集團在兩年內分別同杭州、昆明、廣州、陝西省西咸新區、崑山、貴陽等城市或開發新區合作,總投資額超過2000億元,拿地數萬畝。 根據億翰智庫統計,2020 年寶能新增土儲貨值更是高達 376.5 億元。

可玄乎的是,姚振華一邊不斷拿地,一邊卻是進度極為緩慢、近乎停滯的進行基地建設。

2017年,寶能集團一篇關於廣州寶能新能源 汽車 產業園新聞寫到:「預計2019年底,廣州東部將崛起一座全新的大型 汽車 產業基地。」

但事實上,廣州作為姚振華籌劃最久的基地,也成了進程緩慢的一員:前後耗用了將近一年半的時間。

"廣州基地早就已經規劃好了,但那塊地位置很好,與地鐵口相鄰,所以建到一半又開始改規劃,從總裝廠房硬是劃出一塊地,要建成寫字樓。至今,廣州基地還一直在改設計。"

在相關采訪中,寶能內部員工談到廣州基地進程緩慢,表示原因比較復雜。

據不完全統計,寶能 汽車 在西安、廣州、昆明、杭州、武漢五地規劃了 汽車 項目,規劃總產能不低於200萬輛。可是截止目前,寶能實際年產能只有35 萬輛。其中,常熟觀致 汽車 工廠年產能 15 萬輛,長安 PSA 深圳工廠 20 萬輛。

有分析人士稱,姚建輝剝離出來的地產業務,才是寶能系真正的「優質資產」。

另一方面,內部人士風波也成為姚振華不容忽視的一個難題。

今年春節前夕,市場傳出寶能集團「優化」員工消息,整個過程由集團主導,「優化」比例更是高達20%-30%。 消息稱,寶能部分業務出現甚至出現欠繳社保公積金和「優化」員工的現象,其中現象,涉及地產、 汽車 、零售等板塊。

此外,寶能集團總部人事方面也開始出現問題,目前已有數位高管離職。

包括曾出任寶能集團高級副總裁的余英、還有萬達來的張華國、中海來的劉軍,以及一位管控成本的副總裁,外加不到白天就匆匆離開的寶能城發常務副總裁李萬樂。

高級人才的流失,成為了寶能系這些年一個鮮明寫照。

在相關報道中,一位離職的前寶能高管曾說:寶能存在一定辦公室政治,派系林立,導致部分中高管不適應這樣的生態環境,最終離開公司。

高光與落幕,只在一瞬之間。


03

資本的勝利還是時代的悲歌?


「姚振華對領導講話認真研究,對政策把握得比較好,對商機很敏銳。」

一位曾與姚振華打過交道的政府人員對媒體表示,姚振華有著敏銳的商業嗅覺。

可是,憑著一生中數次把准時代脈搏,幾十年來在資本與房地產市場叱吒風雲多姚振華,近年來似乎帶著寶能走上了一條下坡路。

究竟是實業不好做,還是既往的經驗失靈?

這是一個復雜的問題,也有著復雜的答案。但值得肯定的是,單純靠復制以往經驗的商業模式,在今天已經逐漸失靈了。

與寶能同樣陷入掙扎的還有泰禾集團 ——曾經的千億泰禾,如今爛尾、暴雷、瀕臨破產邊緣。



淪落至此,黃其森的日子也不好過。

「66套待售的院子,一套一套地看,從上午9點一直持續到下午4點。在長達7個小時里,黃其森滴水未進、粒米未沾,全神貫注打磨每套院子的改進細節。」

在網上一篇宣傳泰禾的文章中,詳細描述了黃其森去中國院子看房子的過程細節。如今快二十年過去,中國院子還沒賣完,黃其森秉承捂著不賣的策略,讓這些房子售價漲了近乎二十倍。

價格上看,黃其森是從這66套房子中大賺了一筆。



但是,相較姚振華順勢而為來說,黃其森卻忽略了一條最為重要的政策——高層房產調控政策中明確到:嚴禁捂盤惜售!

一邊是黃老闆多賺了幾十億,另一邊是近年來依舊延用高周轉打法,泰禾最終背負著兩千億的負債。

這是黃其森和泰禾的縮影,也是這一群老企業家的縮影:他們都曾傲立於時代浪潮之上,精準掌握了時代節拍,擁有了數不盡的榮華富貴。

但是,一味憑借著既往經驗來應對新時代的商業變化,迎來的結局往往都不太好。

無論是精通解讀政策的姚振華,還是對政策誤讀極深的黃其森,寶能和泰禾這些教科書式的案例:

從高光後墜入谷底,一切都是有跡可循。

但對於姚振華來說,他的路還遠遠沒有走完。

❸ 地產股洶湧上漲,預售金松綁傳言是否過度解讀

2021年房地產開發商的資金鏈普遍承壓,其中最重要的問題之一,就是預售資金監管變得異常嚴格。在樓盤停工多點開花的大背景下,許多城市的預售金監管政策層層加碼。

新春來臨,房企預售金監管或許迎來松綁。2月10日晚間,市場消息稱「全國性的商品房預售資金監督管理辦法」已於近日制定出台,要求各地方根據工程造價合同等核定重點監管資金額度。此舉意味著,去年下半年來趨緊的監管局面有望得到放鬆。受此消息刺激,11日上午,房地產開發、家居裝修、建築、地產中介代理等板塊齊聲上漲,多股漲停。

對於這一「利好消息」,多位房地產業內高管及一線投融資從業者對第一財經發表了謹慎觀點。首先是地方和企業層面尚未接到正式通知或看到正式文件出台;其次,即便消息屬實,房地產從業者普遍認為對行業利好有限。

「對信用已崩潰的那部分房企不會產生實質正面影響。」一名受訪者表示。

此外有業內人士指出,按照工程造價總額為基數進行監管額度計算並不是新事物,此前很多地方政府已經按類似辦法執行,因此未必能帶來太多資金量釋放。

A8只地產股漲停

2月11日,房地產及其上下游產業鏈板塊一掃陰霾,領跑股市。

截至中午12時,A股裝修建材板塊整體大漲3.3%,建築板塊整體漲2.8%,房地產開發板塊漲1.2%。港股地產代理板塊漲4.74%,樓宇建造板塊整體漲3.4%,家居裝修零售板塊整體漲3.3%,地產發展商板塊漲1.3%。

具體看上市企業,上午開盤後不久,A股的泰禾集團、榮安地產、南山控股、天保基建、金科股份、京投發展、嘉凱城、中國武夷8隻股票漲停,新城控股漲6.3%,萬科A漲2.3%,陽光城漲1.0%。港股內房股中,時代中國漲7.8%,富力地產漲7.3%,世茂集團漲6.6%,中國奧園漲6.4%。港股地產代理上市公司易居企業控股漲幅達5.4%。

為何一則關於商品房預售資金管理的消息,能讓股市掀起這么大的波瀾?這對房地產究竟釋放了怎樣的信號?

過去,商品房預售款監管的具體辦法由各地地方政府制定,標准和實施細則都不統一。有城市要求預售款全額轉入監管賬戶並監管40%-50%,也有城市僅監管5%。但去年下半年以來,由於房企資金鏈緊張,多地出現房地產開發項目停工現象,因此很多城市趕緊給預售資金監管套上「緊箍咒」,嚴格限制房企取用預售資金。

有統計顯示,去年下半年,超過40城收緊了預售資金監管,如上調監管額度佔比、「將全部購房款納入監管」、不再區分重點監管和一般監管、提高支付節點要求、拉長支取時間等。此外,在執行層面,監管部門對於企業盤活預售資金的方式、工程進度及質量等核查也更趨嚴格。

貝殼研究院高級分析師潘浩稱,多地通過收緊預售資金監管預防「交付風險」,有利於維護購房者權益,但部分城市出現了過度收緊的情況,這對於財務結構較為一般的房企而言,意味著在艱難時刻遭遇更大的流動性壓力,使企業整體償付和投資能力受到影響。

監管的層層加碼,導致一種奇怪的現象出現了——很多房企賬本上躺著幾百億,但實際可靈活動用資金只有幾億,甚至還不了兩三億的債務,最終出現實質性債務違約,從而引發違約的「雪球」越滾越大。

此前,已有不少房企反映,資金鏈壓力大的主因就是遭遇了預售資金的強監管。「去年上半年累死累活降價促銷賣掉一批房,但是最後能回到集團的資金還不到30%,這樣房企想自救也很難。」一家20強房企內部人士曾對第一財經表示,該公司去年11月發生債務違約。

據了解,在資金監管上,各地標准不統一,有些地方卡得特別嚴。「有房企出險後,其他正常經營企業去取錢時,也被卡得很死,拿不出來資金就會比較麻煩。」一家頭部房企的投資負責人告訴第一財經。

根據市場消息,新出台的全國性的商品房預售資金監督管理辦法,與舊版規定最大不同之處,在於明確對預售資金的規定進行了全國統一,要求由市縣級城鄉建設部門根據工程造價合同等核定,能確保項目竣工所需的資金額度,當賬戶內資金達到監管額度後,超出額度的資金可以由房企提取自由使用。

在虎年春節之前,就有消息稱,全國性的預售資金解綁政策正在起草制定中,以緩解地產行業流動性壓力。盡管當時只是一則傳言,也引發了不小的關注度。因為在房地產企業可依仗的資金中,賣房回款是確定性最高的類別,因此預售資金放鬆政策被寄予很大期待,一旦有任何風吹草動,房地產行業情緒就會空前高漲。

出險房企依然會被按住

值得提及的是,截至目前,有關「全國性的商品房預售資金監督管理辦法」並無任何正式文件對外公開。市場消息流傳後,第一財經采訪了多家頭部房企,但身處市場一線的地產公司還未接到正式文件或通知。

「文件是住建部牽頭做的,但目前下面都還沒有看到。」一家大型房企的區域負責人對第一財經表示。

一家TOP20房企內部人士則告訴記者:「看到消息後,就咨詢了我們總部所在地房協,房協也還沒有看到相關文件。」

「還沒有看到正式文件,傳得風風雨雨,希望它是真的。」某TOP20房企CFO稱。

大部分房企人士都認為,如果消息屬實,確實是對行業的整體利好,但具體細則如何、何時推行、各地如何落地執行等,目前都沒有底,因此一線從業者的態度基本是謹慎的。

一家頭部房企投資部負責人表示,目前國家確實是希望銀行對房企加大放款力度,但銀行放下來的貸款(主要是開發貸和按揭貸)都進了監管賬戶,取不出來,如果不把監管賬戶規范起來,相當於上層的政策出來,到了尾端控制不了。

某TOP20房企的CFO則認為,政策如若屬實,那麼是一個積極的信號,過去在預售資金監管這塊,有地方做得「過火」,甚至有出於私利將房企資金放到第三方賬號並挪用的現象,新政策對於過往亂象有糾偏的作用。對於行業來說,應該回到正常范疇,該監管的就監管,不該監管的就放回給房企。

對於政策後續影響,該CFO認為,對於不同房企的影響要區分看待。信用好的房企,是收獲了重大利好,本身這些企業的資金監管就相對比較松,跟出險房企是不同的。出險房企的監管賬戶資金,接下來依然會被「按得死死的」。政策並不是雪中送炭,也不是江湖救急,政策不會影響行業洗牌,只是讓優質房企有空間和實力去收拾爛攤子。

「對出險房企來說,影響不大,因為現在很多項目是合作的,合作項目的資金之前都不敢分配,現在即使把錢盤回來,考慮到合作方的風險,一樣不敢分配。」他表示。

中原地產首席分析師張大偉稱,從最近各地的預售政策變化看,基本都是有松綁有收緊,核心依然是針對信用高的企業相對放寬,針對資金鏈緊張的企業反而繼續收緊,一方面可以釋放市場整體資金流動性,另外一方面保證了購房者的基本權益被保障。

一家TOP20房企的一線融資業務負責人認為,後續影響仍要分城市來看,因為盡管全國統一出政策,但具體細則制定和執行仍然要靠地方,「我們的預售資金監管戶余額確實是很大的,能釋放多少現在真不知道。」

多方博弈

同時,在業內人士看來,即便預售金監管政策有所松動,未來在執行層面,也大概率會出現地方政府、房企、項目合作方的多方博弈。

從地方政府的角度來看,去年以來房企暴雷、項目停工的情況,確實帶來巨大壓力,尤其是部分房企資金「十鍋九蓋」,為了保交樓,地方政府不得不對預售金監管層層加碼。

「上面喊話容易,但責任還是落在地方,地方政府責任是很大的。所以新政策要落地也不是那麼容易,貫徹政策不可能一刀切,肯定會差異化處置。」上述TOP20房企CFO預估,出於擔責考慮,地方政府在執行政策時會嚴謹考慮地方具體情況。

某頭部房企投資負責人也認為,現在誰都不敢保證公司不會出事,尤其民營房企,地方政府的態度依然相當謹慎。

而且實際上流傳的「新規」並不是新事物,此前很多地方政府已經採取類似辦法執行了。根據華西證券對50城此前預售資金監管政策的調研,按照工程造價總額為基數進行監管額度計算早已是一種主流方式,比如:大連要求重點監管資金額度按照工程預算清冊總額的110%計算,寧波要求按照工程造價的130%計算。這與流傳的新政中「市縣級城鄉建設部門根據工程造價合同等核定」的要求並沒有太大區別,因此並不會帶來太多資金量釋放。

有業內人士指出,有些城市按照新政策來計算,不僅不會放鬆,還可能趨嚴。比如北京此前要求預售金重點監管額度不得低於5000元/平方米,如果北京的實際工程造價超過5000元/平方米,則重點監管額度反而上升。

億翰智庫認為,預售資金監管嚴厲有其合理性存在,主要是為了維護消費者的合法權益,然而此前政策嚴厲程度似乎超出了預期,對於企業而言雪上加霜。因此,預售資金監管應該適度合理化,在市場和企業間找到平衡點。若消息為真,無疑將減輕企業資金負擔,但即使是放鬆,大概率也是在保障房屋正常交付的基礎上做適度的調整,不會有大范圍的松動,適度調整之後的資金或優先用於支付拖欠供應商的欠款等,這種適度調整對企業本身的幫助或許並不大。

此外,億翰智庫表示對於杠桿特別高、信用已崩潰的民營房企,預售資金監管大概率不可能有所松動,松動之後無法保證企業能夠順利實現項目交付。因此放鬆的主要對象仍將是信用較高的、經營穩健型的企業。不同城市的基本面也有差異,若某一城市內爛尾項目普遍,大概率不會明顯放鬆。

「即使出台全國性的預售資金監管新政,也不意味著放鬆預售資金監管。地方政府為了保障購房者權益會明確。整體上看,部分城市因前期過度收緊可能有所放寬,具體執行還會因城施策。」張大偉稱。

❹ 新城控股是不是國企

是國內上市公司

新城控股集團股份有限公司1993年創立於常州,集團總部設於上海,目前,新城控股集團已成為住宅地產和商業地產的全國綜合性地產集團 ,主要致力於開發優質住宅物業和包含購物中心在內的綜合體項目。

新城控股集團在克爾瑞研究、中國指數研究院、億翰、觀點地產等各項房企銷售榜單上,新城控股均位列第8,躋身TOP10房企行列。

新城控股集團長期堅持「區域聚焦、高速周轉、產品多元化」發展戰略。在城市布局方面,基本完成了對全國重點城市群、重點城市的全面布局,初步完成了「以上海為中樞,長三角為核心,並向珠三角、環渤海和中西部地區進行全國擴張」的「1+3」戰略布局。

(4)億翰智庫股票代碼擴展閱讀:

新城控股集團遷至上海,標志著新城戰略發展中心的正式轉移。江蘇新城連續5年奪得江蘇省房地產業綜合實力五十強企業第1位。

2015年,新城控股集團在上海證券交易所A股上市,成為國內首家實現B轉A的民營房企,股票代碼601155.SH。

2018年,新城控股集團入選新華社民族品牌工程,攜手國家級信息傳播和智庫服務平台,實現民族品牌的世界級傳播,共同打造中國品牌的新名片;截至2018年12月31日,新城控股集團已完成銷售額超2200億元,排名行業第8位。

❺ 多地中止或延期第二批集中供地 部分城市公告調整集中土拍規則

一波激烈的「搶地」大戰後,今年22城首批集中供地以超萬億元的成交總金額收官。隨即,廈門、長春和無錫三城率先完成了第二批集中土拍。

不過進入8月以來,多個城市卻紛紛對第二批集中供地按下「暫停鍵」。8月17~19日,濟南、杭州和沈陽三城先後宣布第二批集中供地出讓「中止」或「延期」。而在此之前,宣布第二批集中供地中止或延期的城市已達十餘個。

截至目前,深圳、杭州、青島發布了第二批集中供地「中止」公告;北京、上海、廣州、重慶、沈陽、長沙、天津、杭州、濟南、福州等城市推遲了第二批集中供地出讓時間。其中,天津、杭州、福州等城市還對土拍規則進行了調整。

那麼,接下來的集中土拍將發生怎樣的變化?優化和調整後的土拍規則會如何影響房企的拿地策略?土地市場的變化傳導至樓市又將產生怎樣的影響?

房企激情「搶地」後

「(房企)在拿地過程中價格預估是可以適當激進的,否則在激烈的土拍市場根本不可能拿到地,也就失去了生存的根本。」路勁地產集團營銷部副總經理寧曉峰此前曾表示。

據貝殼研究院統計,22城首批集中供地中,有9個城市的宅地成交面積占今年全年住宅供地比例超過30%。其中上海和武漢佔比均超過40%;北京佔比最高,達56.32%。

多位房企投拓負責人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雙集中」供地新政之下,對於嚴重依賴公開市場拿地的房企而言,在首批集中供地中的拿地機會更不能錯失。於是,各城首批集中供地熱度逐漸被推高,並逐漸演變為集中「搶地」。

「現在即便測算出拿下這塊地不賺錢,為了排名、品牌或者留住專業的人才,都要咬著牙拿下來。」一頭部房企投拓負責人江華表示,房企未來在銷售業績排行榜上的座次如何,就取決於現階段土儲的豐厚程度。即便這次拿到的塊地利潤並不豐厚甚至沒有利潤,也可以從其他地方找回來。

在市場緊張情緒的裹挾下,上半年房企的拿地熱情高漲。好地網統計顯示,22城首批集中供地中,融創、保利、招商蛇口等拿地金額排名前十的房企,拿地總金額約3372.9億元,佔22城總出讓金額的32%。

記者觀察發現,除少數高杠桿房企減緩拿地節奏外,部分「三道紅線」處在綠檔的房企,在上半年的拿地量幾乎已與去年全年的拿地總量持平。

以越秀地產為例,其中報顯示,今年上半年,越秀地產在廣州、東莞、杭州、蘇州等11個城市共獲取23宗地塊,總建面約500萬平方米。而2020年全年,越秀地產新增土地22塊,總建面560萬平方米。

「無論如何,上半年拿地都是出於增厚公司業績目的。」越秀地產董事長兼執行董事林昭遠在8月18日下午舉行的2021年中期業績會上解釋稱,這主要是「雙集中」供地與上半年公司購地合作兩大因素疊加所致。其中約51%來自非公開市場的拿地剛好鋪排在上半年,所以這個數額會較往年同期大一些。

不過,「拿地一時爽,事後難收場」卻是不少房企的尷尬寫照。在首批集中土拍中,眾多頭部房企紛紛在熱點城市斥重金「搶地」,但面對高溢價率和相對苛刻的配建條件,有些房企開始為接下來有限的開發利潤發愁了。

如在杭州首批集中土拍中,濱江集團共拿下5宗地,當被問及這些地塊的利潤時,其董事長戚金興表示「努力做到1%~2%的凈利潤水平」。

在22城首批集中供地中,包括廈門、合肥在內的10個城市的平均溢價率超過15%。在地產行業資深人士毛呈飛看來,「首批集中土拍的規則沒有抑制溢價率,反而進一步壓縮了房企的利潤」。

「拿地價格預估可適當激進,但又不能盲目激進,需要對項目價格預估進行合理分析和判斷,判斷地塊與競品相比是否具備價格『跳脫』要素,這是價格預估是否適當激進的前提條件。」寧曉峰表示。

「不可否認的是,部分城市的一些高溢價率地塊的確存在風險,不排除未來會出現麵包價甚至賣不過麵粉價的可能性。」58安居客房產研究院分院院長張波認為,首批集中供地的城市本身存在分化,而有些城市的土地溢價率則是明顯提升。而包括上海、北京等在內的嚴控地價類城市,在房企本身財務穩健的前提下,合理利潤可以得到相應保障。

「聯合拿地」應對風險

「雙集中」供地新政之下,土地都被誰拿走了?據好地網統計,在首批集中供地中,拿地金額排名前10的企業中有5家是國企,排名前50的企業中有22家是國企。

中指研究院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百強房企拿地總金額達16485億元,同比增長4.6%,門檻值為37億元,與去年同期相比明顯提升。百強房企招拍掛權益拿地總額佔全國300城土地出讓金的比例為55.9%。從拿地數據來看,房企布局更加聚焦一二線城市及核心城市群。

值得注意的是,集中供地新政對房企的資金實力是極大考驗。為減少前期的資金投入以及後期的運營風險,「聯合拿地」成為眾多房企的拿地策略之一。在22城首批集中供地中,濱江集團以67%的聯合拿地比例領跑,金科、卓越、首開均保持60%及以上的聯合拿地比例。

從城市層面看,以廣州為例,4月底首批集中供地共成交42宗地塊,攬金906億元。《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梳理近期陸續公示的地塊規劃方案發現,大多數高總價、高溢價地塊,房企不僅傾向於前期聯合拿地,後期聯合開發也成首選。

在廣州白雲區,正榮以20.9億元競得鍾落潭福龍路東側地塊,溢價率20.8%,成交樓面價16658元/平方米,將聯合新城控股共同開發;招商聯手弘陽以35.9億元競得白雲區石門街朝陽聯新東街地塊,溢價率15.4%,成交樓面價26643元/平方米,將聯合南國置業開發。

此外,金地以9.18億元競得增城區中新鎮新新公路東側地塊,溢價率31.5%,成交樓面價11038元/平方米,將聯合景泰富業開發。

不過在「三道紅線」及各地樓市調控不斷加碼之下,並非所有的聯合拿地開發都會順利。不久前宋都股份的退地風波,就將聯合拿地開發的另一面揭露給了行業。因為這是集中供地後的首例退地,也引起行業的普遍關注。

8月10日,宋都股份公告稱,因祥生控股、寶龍地產相關公司突然違約,給公司短期內的資金安排帶來巨大壓力,因此退掉計劃與祥生控股合作的杭州8號地塊。但在隨後的回應中,寶龍地產表示,與宋都簽署合作備忘錄僅是雙方表達合作誠意的表現,實際細節需以合同簽訂為准;祥生控股則稱,並未與宋都簽署過任何協議。

按照計劃,今年宋都的拿地金額為25億~35億元。而宋都在杭州首批集中土拍中就拿到5宗地塊,總金額達45.84億元,顯然已經超過了全年計劃。由於合作開發又出現問題,因此宋都寧願虧掉5000萬元也要退掉競得的杭州地塊。而這次退地的違約金也佔到宋都2020年凈利潤(3.21億元)的15.58%。

集中土拍規則優化調整

「雙集中」供地新政,旨在降低土地市場熱度。而中指院數據顯示,今年上半年全國土地市場呈現出「量縮價漲」的趨勢。如22城首批集中土拍中,廈門、杭州、重慶、深圳、寧波、合肥的平均成交溢價率均超過20%,其中重慶、廈門的樓面價漲幅均達到45%。顯然,首批集中供地並未達到預期的「穩地價」目的。

那麼,接下來的集中土拍會產生怎樣的變化?其變化傳導至樓市又會產生怎樣的影響?8月6日,深圳宣布中止出讓原定於8月9日掛牌的22宗地的使用權;8月11日,青島宣布第二批次集中出讓的100宗地拍賣活動因故「終止」;8月18日,杭州宣布31宗住宅用地終止掛牌,這是杭州第二次延期第二批集中供地時間。

此外,北京、上海、廣州、重慶、沈陽、長沙、天津、濟南、福州等城市均已推遲了第二批集中供地出讓時間。其中,天津、杭州、福州等城市還對土地競拍規則進行了優化調整。

對於多城中止或延期第二批集中土拍,行業普遍認為「土拍規劃將面臨調整」。此前有消息稱,自然資源部召開閉門會議,明確二批次核心城市土地出讓政策調整,包括競拍企業需具有房地產開發資質,加強對房地產企業購地資金的來源審查,限定土地溢價上限15%,不得通過調高底價、競配建等方式抬升實際房價,到達上限後通過搖號、一次性報價、競高標方案決定土地歸屬。

《每日經濟新聞》記者查詢發現,天津、福州等部分城市在中止或延期公告中調整的第二批集中土拍規則,基本與上述消息的內容相吻合。

如8月13日,福州宣布第二批集中土拍延至9月,同時對19宗地塊的最高價格進行了調整,最高溢價率均不超過15%。另外,調整還涉及限制競買人范圍、競買人資金來源、搖號規則調整,以及多幅地塊出讓條件優化等方面。

8月10日,天津明確將61宗地塊公開掛牌截止時間統一調整為9月10日,並將之前的最高溢價率不超過50%統一調整為不超過15%。同時規定,單宗住宅用地達到最高限價後,採用搖號方式確定競得人。

「這樣的話,利潤是有的。樂觀估計,可以做到5%~6%的利潤率。」中梁杭金衢的投資負責人劉傑雄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現在一些企業已調整資金,盯著第二批集中土拍。隨著土地供應規模的增加以及供地質量的提升,房企拿地的機會可能明顯增加。

值得一提的是,無錫在首批土拍中16宗地塊中有14宗是「地價觸頂進行競租賃或配建」,在8月初舉行的第二批集中土拍中調整為「所有地塊均採取觸頂搖號」方式,目的是抑制地價熱度過高,達到嚴控地價的成效。而實際效果也相當明顯,無錫第二批集中土拍宅地成交溢價率為4.1%,和第一批12.39%的溢價率相比大幅降低,同時多宗地塊實際成交地價控制在合理水平。

「土地規則的調整對房企來說是把『雙刃劍』,一方面在推動建立房地聯動機制,實現限房價、控地價、提品質的同時,對於房企開發的合理利潤會有所保障,減少房企非理性競爭可能產生的市場風險。」張波認為,另一方面也會強化對房企的資格審查力度,通過完善審查流程和相應標准來提升穩健型房企的拿地幾率,土地市場對房企的「優勝略汰」也將起到加速作用。

某頭部房企IR劉偉以天津為例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表示,該城市第二批集中供地規則調整後,核心是嚴格控制溢價,並且減弱土地市場競爭的自由度,以此提高房企整體的拿地利潤率。若其餘城市效仿天津改變土拍規則,則第二批集中供地的拿地利潤率有望得到明顯提升,地產板塊的底層邏輯或將被改寫。

而在廣東省住房政策研究中心首席研究員李宇嘉看來,「土拍規則調整並不會使行業趨勢短期內有變化。但微觀層面,通過降低地價來控制房價,保證開發商利潤和房屋品質,這樣的共識基本已形成。而競高標也會使得之前減配、精裝改毛坯等現象大幅減少。」

土拍規則調整利好房企

第二批集中土拍規則優化調整,對房企未來的布局會產生何種影響?

「一定程度上會讓頭部房企快速擴張受到限制,高杠桿快周轉做大規模的傳統模式受到挑戰。」第一太平戴維斯深圳公司董事總經理吳睿向《每日經濟新聞》記者分析稱,開發商主流模式會立足已經進入的城市重點布局,在已經進入的重點城市經營效率和市佔率上下功夫,短期內布局新的城市的計劃會減少。

「預計後續集中供地的城市會擴容,不排除部分熱點的三線城市也會加入到集中供地行列。」張波認為,長三角和大灣區等主力城市群的三四線城市依然會是房企關注的重點。

「當前金融管控的嚴厲程度前所未有,商票等非標融資渠道都可能納入管控。這樣一來,企業前端拿地的動力和可能性被降到非常低的水平。」某大型房企杭州區域負責人林光游告訴《每日經濟新聞》記者。

一家頭部房企浙江區域投拓負責人王洋舉例稱,他熟悉的一個全國排名前20的房企,今年上半年拿了不少地,但大多因為地價太高算不過來賬來。有些地塊想「求人合作」也很難找到對象,有些地塊雖然找到合作方,但因為沒利潤最終演變為「互相掐架」:一個告對方違反企業規則,一個告對方侵害名譽權。

對於房企拿了高價地後的利潤找補空間,一位不願具名的業內人士告訴記者,一是通過同一地塊上不同產品設計搭配盡量拉高利潤,或去其他城市找補虧欠;其次,有地有項目的房企可以向供應商融資,維持信用評級和體量規模,再通過股票、發債等融資。但這樣操作有賭市場放鬆的成分,也會埋下債務逾期歸還不上的潛在風險。

「今年上半年企業拿地情況,與2016年和2017年企業搶地導致『地王』頻出的時候頗為相似。」明源地產研究院主編艾振強分析認為,早年搶地的副作用在此後兩三年開始顯現,導致一批房企要麼栽倒,要麼現在仍在艱難消化高地價帶來的虧損陣痛,這個過程還會持續好幾年。即便是以穩健著稱的企業,在大量囤地之後仍有擔憂。

艾振強認為,第二批集中土拍規則調整,對於避免行業過度集中化、多家獨大形成寡頭格局有很大作用。這樣也會避免因一家企業爆雷危機而影響整個產業鏈上下游,進而導致行業休克性調整的事件發生,同時也會要求開發商以長期主義來調整戰略布局。

在22城首批集中土拍中,部分熱點城市雖然溢價率高企,但對於頭部房企而言,因為其融資基本都是自有資金作配置,因此能把利潤壓到很低,即使有2%~3%的利潤也能活下去。不過,這樣的利潤率卻是很多中小房企無法承受的。

在更嚴格的土地和金融規則下,這樣「碾壓式」的實力懸殊,導致基本拿地的都是頭部房企和央企國企,而中小房企的生存空間則越來越小。

隨著第二批集中供地土拍規則迎來優化調整,一些中小房企或迎發展機會。「建立有效的購地審查有利於維護房企拿地的公平性,尤其是地方國企或者具備大股東背景的中小房企,資金來源或將受到限制,同樣規模的民營房企的拿地機會將增加,資源不平衡的局面或許會有改善。」億翰智庫總監於小雨表示,在此基礎上,中小房企將獲得喘息空間,生存空間加大。

「隨著重點城市在二批集中供地中對土拍規則的調整和優化,三四線城市也開始『跟風』調整規則,所以這樣的趨勢是可以觀望和期盼的。」毛呈飛表示。

「回過頭來看,在首批集中供地中沒有出手或少拿地的房企是幸運的。」在林光游看來,上半年拿地的公司,可能會有大比例項目真的不賺錢,但下半年在新的土拍規則下拿地,可能就能爭取到一些利潤空間。

實際上,集中供地之外,已經有不少房企瞄準了非集中供地的三四線城市。記者梳理發現,今年上半年,浙江的湖州、金華、紹興、上虞、義烏等地的土拍,往往只有少數幾家房企參拍,蘇北的徐州、淮安等城市的土拍溢價率則頻頻創下新低。

「集中供地基本利潤比較薄,反而是非集中供地的城市會有較大利潤空間。」在毛呈飛看來,不少非集中供地的三四線城市近期土拍市場低迷,土拍溢價率創下新低,或許也正是中小房企的機會。

上半年「雙集中」供地政策對各地土地供應節奏都有不同程度影響。貝殼研究院統計顯示,22城外的三四線城市,較2019、2020年出讓住宅用地規劃建築面積下降兩至三成。不過隨著「兩集中」供地常態化,這些城市下半年可能追趕節奏、加大供應。